三合一（2/2）
白釉宁看见云老师哭了，有点慌张。
她向来不太会安慰人，因为她从小到大并没有经历过什么痛苦，有些时候，朋友向她说一些自己遇见的悲情的事，白釉宁只能点头倾听。她都没经历过，只能浅薄地安慰人几句。
但白釉宁觉得，对于眼前这位云老师，可能浅薄的安慰止不住云老师悲伤的泪水。
白釉宁的眼睛转了转，突然想到一个点子。
“云老师，让我给您说个相声吧？”
……
梁亦之坐在椅子上歇一会，喝口水，就看见白釉宁正在和几位老前辈说话。
连蹦带跳的。
她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，像是能融化冰川，让人心情愉悦。
接下来一个下午，梁亦之经常发现，自己拍完戏，休息的时候，白釉宁却在老演员那儿给老演员捏肩捶背，嘘寒问暖。
梁亦之挑眉，感觉他为别人聘了助理。
是不是他没什么事情给她做，她闲的去给别人当助理了？
当梁亦之再一次拿起水杯喝水的时候，云前辈找上了梁亦之。
梁亦之动作一停，放下水杯。
云前辈笑着问道，“亦之啊，能不能帮个忙，把你的新助理让给我？我缺一个这样温暖的孩子，人老了都想要关怀和照顾嘛。”
梁亦之下巴微敛，失去了唇角的弧度，表情淡淡，“我一个人。”
声音带着些让老前辈听了也有几分惭愧的可怜。
“我也缺关怀和照顾。云前辈，助理都是缘分，可遇不可求的。”
——
很快，这一天的通告结束了。
白釉宁很开心，认识了几位人很好的老前辈。
不过，白釉宁觉得梁亦之很奇怪，几次看见他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，却始终什么都没说。
白釉宁秉承着“你不说我就不问，因为快乐的我不想烦恼那么多”踏着欢快的步子，走在回酒店的路上。
梁亦之和白釉宁回酒店的时候，路上有碰到卖大西瓜的。
白釉宁脚步一顿，她舔了舔唇，看着瓜皮上还带着水滴的新鲜西瓜，忽然有点想吃。
守大西瓜摊位的是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婆婆，穿着朴素，大晚上的还在辛苦卖瓜。
白釉宁放慢语速，对着婆婆甜甜道，“婆婆您好，我想来个西瓜。”
她挑了个合眼缘的大西瓜。
白釉宁刚掏出手机准备付钱，就发现梁亦之先她一步，把钱付掉了。
“你干什么，”白釉宁瞪大眼睛看着梁亦之，顿时有点心疼自己，“你该不会是把我下个月的工资预扣了吧？”
“想什么呢？”梁亦之轻轻弹了弹她光洁的额头。
梁亦之骤然一愣，迅速收回手。
白釉宁也一愣。
这好像是，梁亦之第一次主动接触她吧？
白釉宁眨眼睛。
两人无话。
她抱起大西瓜准备走。忽然，她手里一轻。西瓜已经被梁亦之提走了。
“看你今天那么累，帮帮你。”
“可是你才累……”白釉宁试图把西瓜抢过来，但没能成功。她心里如同压了块大石头，梁亦之该不会是要把她的西瓜拿走了吧？
梁亦之：“我就顺了几句台词，哪像你，干得体力活。”
“我哪有干体力活？”
“捏肩捶背。”
白釉宁不理他，“这哪里叫体力活？”
“怎么不算？”
“看你接下来几场亲亲亲的，要不要体力活。”白釉宁嘀咕道。
四周静了静。
“亲亲亲？你在吃醋？”
梁亦之的声音在白釉宁头顶响起，却更像是在白釉宁脑子里炸开。
她反映了一秒。
“嗯？吃醋？我是怕你太累了，西瓜沉，快把西瓜还给我吧。”白釉宁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，一直想夺回梁亦之手里的西瓜。
她肯定不是在吃醋，她只是希望这个尴尬的话题能够赶快过去。
白釉宁看见梁亦之依旧提着西瓜不肯给她，瘪嘴，“或者你可以再买一个，如果你怕一个人去买太孤单了的话，我可以陪你回去买。”
梁亦之留意到白釉宁一直盯着他手上的大西瓜。
本来只是想逗弄她的，他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不愉快。
两人回了酒店坐电梯到了十二楼，梁亦之还是没有把西瓜给她，白釉宁拉松着脑袋正准备出电梯。就发现身后梁亦之跟了出来。
白釉宁惊讶地望着他。
“走啊。”梁亦之道。
“你要去……去我房间？”白釉宁动了动唇。
梁亦之没有说话，懒懒的跟在她身后。
白釉宁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前，她转身抬头，看着这个英俊的男人，正要开口。
梁亦之把西瓜递给她。“拿着，我走了。”
白釉宁低下头，自己手里正抱着一个大西瓜。
她是不是误会他什么了？
次日凌晨六点一刻开工，白釉宁还从没尝试过这么早爬起床，还要，叫醒楼上一个男人。
大表哥小时候教她的一个技巧，睡饱了才有精力读书。所以懒觉这种东西人生不能少，尤其在大学以后，宿舍一拉窗帘一觉能睡到第二天中午。
为了防止自己睡得毫无知觉，白釉宁设了十个闹钟。从五点开始闹，她总以为自己肯定能在十个闹钟里起来。
但事实上。
白釉宁还没能等到第一个闹钟响起，她就醒来了。白釉宁打开手机，四点零一分。
睡意在失眠了一整个晚上后，已经化为零。
白釉宁只要一闭上眼，脑海里就是某个人的身影在各种各样的场景里，表情各有不同，却都能牵动她的情绪。
都让她感觉，这种感情好像已经不再是崇拜，而是，另一种奇怪而突兀的感觉。
这种感觉，白釉宁以前从来都没有过。
她感觉自己想到他后，心脏不是急速的砰砰跳，而是变得时而压抑，时而兴奋。会随着他的情绪不断地、慢慢地变化。
一窍不通的白釉宁拿起手机，想上网查一下这种感觉到底是因为什么。
她在搜索框编辑了好一会儿语言，又做足了思想工作，终于摁下了搜索。
网速很好，结果刷出来了。
“依据症状判断，您可能患有——精神病。”
卧槽，什么鬼玩意儿？
白釉宁把手机扔到一边，试图再躺一会儿，可翻来覆去，依旧无法入眠。
她索性起来，看到挂在墙上的闹钟显示四点多。楼下早餐店可能开了，不如去吃点早餐。
白釉宁收拾了一下，刚进电梯，就在电梯里面碰见了要下楼的齐导。她好像在通告里看到了导演要四点五十要到剧组。
白釉宁主动先打了个招呼。
她还记得上次齐导要她申请加好友。可半个月过去了，她早……忘了。
现在回想起来，有点冒冷汗。
齐导笑眯眯地看着白釉宁，带着口音的普通话道：“小姑娘很早啊，去吃早饭？”
“嗯。”她庆幸也许齐导不记得这件事了，或者根本不会和她计较。
齐导关怀地问她：“想吃什么？我对这里很熟，请你吃饭！”
白釉宁连忙摆手，“不用不用。”
“哎呀，走吧，难得一次。”齐导异常热情，正欲揽过她。
白釉宁几乎是下意识后退一步，错过他伸过来的手。
她见齐导眉毛一拧，连忙缩了缩头道，“去。”
齐导见她同意了，又恢复笑眯眯的表情。
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酒店。
“前面有一家味道很不错的早餐店。”齐导介绍，语气温和无比，“我带你去尝一尝。”
这家在影视城附近的店，装修很古风高大上，全天候营业。
白釉宁进店隐隐有种不详的感觉，她看了下价目表，暗自咋舌，贵得惊人。
一个翡翠白玉包要三十块！
白釉宁看了看图，不就是一个普通的白菜馅包子？
白釉宁喃喃道，“一份早餐，要不然就到别的地方随便吃点吧。”
齐导哪里听不出女孩子话里有话的退缩。
他扫了一眼白釉宁。
白釉宁素面朝天，五官精致、皮肤白皙。她穿着粉色的短袖，因为码子比较小，十分修身，腰细又有胸。牛仔裤也是紧的，显得腿又细又直。一身衣服虽然普通了点，却显现了她的身材比例。
她刚想走，就被齐导握住了手腕。
白釉宁的手滑嫩嫩的，骨架子很小。齐导忍不住想多摸一下。
白釉宁皱了皱眉，迅速抽回手。
“哎，就是想请你吃顿早饭，导演早饭还是请得起的。吃吧，不用担心别的。”齐导解释道。
白釉宁被齐导按着肩膀坐下。
白釉宁叹了口气，算了，只要不要威胁到她，她忍一会吧。
早饭什么的，下次她再还点礼回去。
齐导拿着菜单点了一堆店里的招牌菜，白釉宁看着他往贵里点，心都在滴血，助理这个月工资都还没开始计算，她就已经负债累累，得还多少钱啊。
“想吃什么随便点，别客气，咱们都是剧组的人，就是亲人。”
说的白釉宁更不知道自己该点什么了，她只是梁亦之的助理，八杆子打不着的剧组亲人。见齐导语气带着压迫，白釉宁象征性地点了两个价位在店里偏低的素包子。
她觉得，无论多么好吃，肯定都像是在割肉。
点好单之后，齐导演看着白釉宁，问道，“小姑娘多大啦？”
“二十多。”白釉宁囫囵道。
“毕业生？”
“嗯……”
“哪个学校毕业的？S戏剧学院？还是电影学院？”
S戏剧学院和电影学院这两所名校是全国培养演绎工作者的摇篮，两所学校的学生颜值是出了名的高，毕业生里出过许多著名演员，是很多艺考生的梦想。
齐导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，看人很毒辣，眼前这个小女孩长得很漂亮，是属于乍一看就很惊艳，之后越看越耐看的类型。又是在娱乐圈边缘的人，肯定是艺考生，没得跑了。
只是他不明白小姑娘怎么就想不通浪费这张脸，去做助理？是没有人脉吗？
如果是却人脉，那他只要给她点甜头，她肯定就顺着他来了。
齐导心里一番盘算，对眼前这个小姑娘愈发满意。
“我是S……”白釉宁正准备回答，话刚到一半，她的手机震动了。
白釉宁连忙说抱歉，她看了一眼来电信息，是梁亦之。
S……那肯定就是S戏剧学院没得跑了，齐导微微扬眉，那真巧，原来是比他小二十多届的小学妹。
缘分啊缘分。
齐导面带笑容，眼睛快要眯成一条缝。
白釉宁起身，小跑去洗手间接梁亦之的电话。
“你在哪？”梁亦之站在十二楼白釉宁的房门口，他敲了半天门，门里面没任何动静。
她该不会是出去了？
“我……呃，我在外面吃早饭。”
“嗯。”梁亦之舒展眉眼，随即问“在哪吃？”
“在……在”电话那边女孩的声音支支吾吾的，“你等等，我出去看看。”
梁亦之等了一会儿，就听女孩微微喘气，“我在——翠——惊——”
白釉宁绕过齐导的桌位，跑到外面看这家店的匾额。
梁亦之听见白釉宁可能还在认字，软软的声音拖得有些长，像是机器里转出来的薄薄甜甜又粘连着的。
“翠惊食府？”梁亦之顺着她道。
他知道这家店。很多应酬都会在那儿。白釉宁怎么去那里吃早饭了？
“我下去是早饭的时候碰到齐导了，齐导说要请我吃饭？”白釉宁摸了摸鼻子。
“他请你吃饭做什么？”梁亦之蹙眉，“在那等我，我马上过来。”
白釉宁乖巧道：“好。”
——
白釉宁回到座位的时候，点的东西都已经上齐了。
白釉宁看着青花瓷碟子里她点的两个五十八块的素包子，跟平时吃过的小笼包一般大。从外表看，出了包子中间有个红点点，其他地方和普通的包子长得没什么不一样。
她哪只眼睛看都不觉得这包子值钱。
齐导脸上堆满了笑意，想要继续之前的话题，“这部《樱桃之吻》你有什么看法？”
白釉宁正准备尝一个包子，还没咬上去。
齐导的考题到了。
白釉宁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，她的看法？
让她想想除了梁亦之很帅之外，好像也没什么了吧？
“挺好啊，人物和场景都很漂亮。”白釉宁赞美道。
“这样，”齐导趁热打铁道：“有没有想法想要演什么角色？”
“演角色？”白釉宁吃惊，“我就是一助理，干不来这行。”
“没有什么干不来干得来的，我看你就很合适，你正是青春年华很符合这个题材的电影，要相信自己。”齐导仔细分析道，“我是导演，我的眼光差不了。说吧，有没有什么心仪的角色？”
他手里倒是还有几个戏份比较多的角色可以拿捏一下，把她包装一番，再让她火一把，将来让她做什么还是他齐导说了算。
心仪的角色？
白釉宁仔细思忖了一番，“我觉得剧里的女主角挺适合我的。”
我想和梁亦之来一场轰轰烈烈的……吻戏。
齐导有些气，这姑娘怎么这么不上套呢？她难道不知道几个重要的主角都已经是敲定了的吗？她一个助理算老几，轮得到她来当？
齐导有点绷不住，“除了这个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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