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十九)(2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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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中的小野菊和蒲公英要等到明年春天才能相见,而我和钟清扬在开学后可以天天见面。相比来说多么地幸运。
钟清扬建议,开学后于两周一次的休息日来“小野菊和蒲公英的乐园”聚会。我担心外出次数过于频繁,会引起双方家人的疑心,遂将聚会定为四周一次,届时不见不散。
我们俩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约定——将来去同一座城市上大学。按钟清扬的畅想,不仅要去同一座城市还要去同一所大学。我何尝不想呢?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。我没敢夸下海口,并不代表就此放弃那个愿望,在接下来的这一学年里会竭尽全力争取梦想成真。
我不想让同学们看出我和钟清扬之间有什么变化,还是对他保持着待答不理的态度。但钟清扬这个家伙不配合,老是找各种理由接近我。
一天,王一鸣把我叫住问道:“钟清扬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里了?”
“把柄?没有啊。”
“那他怎么一看见你就傻笑,还老是跟你搭讪?”
“呃……可能我姐姐又拜托他友好对待我了。”
“友好得有点儿不正常啊这家伙!”
“呃……他那是虚情假义、虚以应付,当然就让人看着别扭。”
“可我感觉恰恰相反——”
“管他犯什么神经呢。——哎,汉城奥运会的主题歌真好听啊,呵?!”
一说到体育,王一鸣立马就抛开先前话题,眉飞色舞地跟我聊起正举行着的奥运会来。
……
晚自习课间,我正在操场上散步,钟清扬也来到。
看看四周没人,我迎上前将我和王一鸣的对话说给他,并责令他改正一系列不当举止,与我保持疏离状态。
“我尽量。”
“是必须!”
“至于吗?!”我撇下他往回走,钟清扬追上来与我并行,“同学们都知道咱们哥哥姐姐的事,有这层关系,咱俩走得近才是正常!”
“问题是——之前咱俩表现得水火不容。”
“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,这道理大家都知道!”
“可是……”我将“我感到心虚”这半截话咽回去。
“文霞那么好害羞,都没有在乎别人的议论!”
“我和她不一样!”
“是不一样。人家是外柔内刚,而你——色厉内荏、外强中干、纸老虎……”
这一串贬喻让我感到很不受用,朝钟清扬的胳膊捅一拳出气。
钟清扬朝我做一个回击的动作,我还他一个,接着我们俩像武林高手一样拉开架式过起招来。
将从电影、电视剧中看到的武打动作,挨个儿比划一通后,我和钟清扬都“哧哧哧”地笑弯了腰。在比划的当儿,我将害怕被别人看到忘置脑后,现在一下子想起来心里不由一惊,忙朝四下里张望,结果发现两个身影就在不远处看着我们。
发现被我察觉,那两个身影立即走开了。当我辨认出那两个身影是赵淑静和高燕飞后,气急败坏地朝还在笑的钟清扬踢了一脚。
“让你离我远一点儿你当耳旁风,结果被赵淑静和高燕飞碰见了!”
“碰见就碰见,切磋武艺又不犯法。”
“她们会往别处想!”
“欢迎她们往别处想!”
“你!”
钟清扬料到我又要给他一脚,跳到一旁。
“再次郑重警告你——除了在‘乐园’,谁也别搭理谁!”
“好,记住了!”
……
我没有忘记今年春节王一鸣所说的那句——“我都有点儿担心那两位小姐姐有一天会打起来!”,也没有忘记前年初冬供销社副食商店那位阿姨与高燕飞妈妈的对话,所以有些担心赵淑静会对我产生敌意、高燕飞会加重对我的敌意。
翌日与她们相遇,高燕飞果然对我冷起脸来,而赵淑静一如往常。我更在乎赵淑静的态度,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。